南宫离醒来的时候,是在栈里,他迷迷糊糊睁开眼,看到桌边坐着一个人,穿着浅色的袍子,透着几分雅致,他喃喃叫了声,“大哥。”
那人哼笑,声音散漫,“别乱认亲戚。”
南宫离一听这声音,瞬间清醒过来,一骨碌爬起来,“你……”
宸渊抢先堵住他的话,“我救的是自己,你不要命,我还不想死。”
“我不会死……”
“你以为舍去一条胳膊,就能保命?”宸渊又是一声哼笑,“落在猎屠手里,不是他死,就是你死。”
“猎屠?”
宸渊抬眼看他,“南宫少主不会连猎屠都没听过吧?”
南宫离是没听过,他抿了下嘴,“我第一次出远门。”
“第一次出门,你那位好大哥不陪着?”
“不用你管。”
“我当然不想管,可我的命在你身上,偏偏你又是只弱鸡,说好了各不相干,你却连命都保不住,你要我怎么办,等死?”
南宫离哑口无言,宸渊的话不无道理,他们的命连在一起,一个死了,另一个也会死。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弱鸡,可在宸渊面前,他的确是只弱鸡。
他穿鞋下床,“什么是猎屠?”
“猎妖也屠人的驭妖师,拿酬金办事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有人出钱要杀我?”
宸渊翻了个白眼,显而易见的事,还用问。
“你救了我,不,是救了你自己,定是制住那人,没问问是谁派来的?”
“与我不相干的事,干嘛要问?”
南宫离整了整棉袍,“我的包袱呢?”
“我还管你的包袱?”
“……”
南宫离不与他计较,也计较不来,往门口走了两步,突然想起来,看看自己的左臂,失声叫道,“小葱呢,你把小葱弄哪去了?”
宸渊叹气,“人弄回来就不错了,还管小葱大蒜?你再吵吵,信不信我……”
南宫离不等他把话说完,拉开门冲了出去,他差点忘了这是个喜怒无常的货。
他跑回和猎屠打架的地方,还好,这里偏僻,他的包袱孤零零待在树下,没人拾了去。可他来回找了几遍,都没看到小葱。
虽然只是一根尚未开灵的藤蔓,可伺过血,就有一份亲近感,这一路上,南宫离遇着高兴的事,跟它说,心情不好,也跟它诉苦,把它当成了血脉相依的亲人。亲人不见了,他怎能不着急?
南宫离眼眶泛红,弯着腰,在草丛里一趟趟的摸寻着。
突然,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,他顺着那人的腿往上看,看到了宸渊,宸渊把手往他一递,“你要的小葱。”
他手里是一把碧绿鲜嫩的小葱,葱头上还带着泥。
南宫离,“……”
本来有些怨恨宸渊弄丢了小葱,可看到这把水灵灵的葱,他又释然了,闷闷的道,“小葱不是真的葱,是一根藤蔓,”他比了比,“这么长,根上裹着泥,用布条扎着的,一直缠在左手臂上,你见过吗?”
宸渊哦了一声,“为何叫它小葱?”
“因为它长得郁郁葱葱。”
“为何不叫小郁?”
“……”
“你见过吗?”
“见过,扔了。”
“扔哪了?”
“忘了。”
“你好好想想,”南宫离哀求他,“一定能想起来。”
宸渊看着他发红的眼眶,有些不解,“一根藤蔓,不见就不见了,怎么还伤心上了,又不是你儿子。”
“它是我炼化的驭灵。”
宸渊讶异,“你拿一根藤蔓当驭灵?”一时间,心情颇为复杂。
南宫离居然拿一根藤蔓和他相提并论!
他和一根藤蔓成了兄弟!
还好他先进门,不然他管藤蔓叫兄长,那可真是离了大谱了。
南宫离不知道短短时间里,宸渊的心理历程这般复杂,他眼巴巴的看着宸渊,“麻烦你好好想想,给我指条道,我得把它寻回来。”
宸渊有些心烦,“为了根藤蔓哭哭叽叽,哪像个男人,把眼泪收回去,”他随手一指,“去那边找。”
南宫离赶紧往他指的方向跑去,一路找,一路轻声唤道,“小葱,小葱……”
宸渊立在月下,冷眼旁观南宫离在草丛里摸索,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。他独自一人时,逍遥自在,心静如水。可一遇上这只弱鸡,心绪就会有些波动,比如现在,他很烦燥。
看了片刻,他双脚离地,如鬼魅般平滑过去。那头,南宫离毫无察觉,依旧弯腰在找。冷不盯有人在身后飞起一脚,踹起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……
南宫离心里警铃大振,以为宸渊要打他,就势一个跟头滚开,看到被宸渊踹起的一个东西落在眼前,一头长叶,一头裹着布条,正是他要找的小葱。
宸渊讥讽的声音传来,“就在眼皮子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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