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熙妃娘娘知道了事情真相,王裕自然要去查,查到最后就是昭仪娘娘的手笔。
空气瞬间凝固。
赫连枭踉跄退后半步,撞翻了身后的青铜仙鹤灯台。
“备辇!”
黑色龙袍卷起一阵寒风,“去昭华宫!”
宫道两侧的梧桐被疾风吹得簌簌作响。
赫连枭赶到时,昭华宫的朱漆大门竟罕见地紧闭着,连檐下的鎏金宫灯都未点亮。
“陛下.......”守门宫女扑通跪下,“娘娘吩咐......谁都不见......”
“放肆!”
“开门。”
宫女不敢违抗圣令,打开了宫门。
赫连枭大步穿过庭院,忽见寝殿窗前坐着一道身影——素白中衣,未绾的长发,是慕灼华。
夕阳照见她未施粉黛的脸上,两道未干的泪痕。
赫连枭的脚步顿住,竟然心生怯意。
不知如何面对她。
慕灼华倚在窗边,望着掌心从太医那儿偷来的药渣——黑褐色的残渍,混着避子汤独有的苦涩气味。
赫连枭推门而入时,正看见她指尖一颤,药渣飘落在地。
“娇娇......”他嗓音发紧,伸手想去碰她。
慕灼华却退后一步,忽然笑了。
只是笑意未达眼底,只浮在苍白的唇上,像一碰就碎的冰。
“陛下知道吗?”她轻声问,“每次侍寝后那碗‘补药’,臣妾都喝得一滴不剩。”手指缓缓抚上平坦的小腹,“原来这里......早就被您判了死刑。”
赫连枭心脏猛地绞痛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朕只是......”
“只是什么?”她突然抬眸,眼底蓄着的泪倏然滚落,“怕南朝血脉污了您的江山?还是觉得......”嗓音破碎成哽咽,“臣妾不配怀您的孩子?”
窗外一阵风吹过,烛光摇曳,照亮她脸上交错的泪痕。
赫连枭再也忍不住,一把将人搂进怀里。
她却像块冰,在他臂弯里僵硬发抖。
“朕从未想过伤你。”他掌心贴在她后颈,声音哑得不成样子,“朕只是想......”
后面的话,赫连枭不知如何开口。
最初,不让她有孕,的确是源于心底对她南朝公主身份的不信任。
赫连枭对任何人,都带着几分权衡与算计。
后来,不让她怀孕,是他想着一统天下后,再让她诞下皇嗣。
到那时,他们的孩子不会被认为是异族血脉,不会被贵族诟病。
只是他一统天下的野心在当下却不能说出口。
她现在已伤心欲绝,若是知晓他暗中谋划着攻打她的母国,那岂不是更加痛彻心扉?觉得他对她只有利用?
“朕会寻遍名医......”
慕灼华猛地推开他,踉跄着扶住案几:“然后呢?”她指着满地药渣冷笑,“继续骗我喝药?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感恩戴德?”
赫连枭被她眼中的恨意刺得后退半步。
“以后不用陛下劳心了,反正......我也不会再有孕。”
“你恨朕?”
“臣妾不敢。”
慕灼华别过头。
“臣妾本来就是南朝进献给陛下的一个玩物,陛下想怎么对待都是可以的,臣妾不会有丝毫怨言。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像是在喃喃自语,“只是,是臣妾之前有了不该有的妄想,贪念,相信了陛下说过会护着臣妾的话.......”
说到此,她的声音已带着哽咽,“是我,都是我的错。”
慕灼华强撑着看着赫连枭,“陛下回去吧,臣妾无事,只想要好好休息。”
她微微福身,然后转身就走。
赫连枭终于再难自抑,一把将慕灼华拽入怀中。
她单薄的身子撞在他胸膛上,轻得像片随时会消散的雾。
“娇娇......”
“和朕回太极宫。”
他不敢松手,不敢眨眼。
眼前尽是那日行宫里的景象——她躺在血泊里,腕间伤口翻卷如唇,太医们跪了一地都说救不回来了。
后来神医诊脉,说她是自己存了死志。
看着她现在这副强撑的模样,他怕他一走,再次见到,就是她冰冷的身躯......
“为什么......”她终于崩溃,攥着他衣襟的指节发白,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......”
“既厌我至此,又何必假作深情?”她声音嘶哑得不成调,“给过希望又亲手掐灭......陛下好狠的心......”
热泪砸在龙纹上,金线绣的云海被浸出深色痕迹。
赫连枭尚未开口,便觉臂间一沉——她竟脱力滑坐在地。
黑色衣摆与素白中衣在青玉砖上纠缠,他单膝跪地将人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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