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、这是……”
“没错,这是当年祖父留下的信。”楚垂容冷冷道,“信中说得很清楚,若是有人敢将我逐出家门,那么梁府藏在暗处的那些把柄,就都会被公之于众。老夫人,您说这些把柄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,会是什么后果?”
老夫人手一抖,信纸飘落在地。堂下众人面面相觑,不明所以。
“你、你这是在威胁我?”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不敢。”楚垂容微微一笑,“我只是在提醒老夫人,有些事情,做之前最好想清楚后果。”
就在这时,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楚垂容没有回头去看言玉脸上是何表情,也没有理会梁夫人欲言又止的担忧和梁时木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。她只是挺直了脊背,一步一步,朝着祖父院落之外走去。
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,不是因为疼痛,而是因为那深入骨髓的寒意。这个家,这个所谓的亲人,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她的认知底线。辛者库四年的磋磨,不仅磨去了她的天真,也磨硬了她的心肠。
梁夫人和梁时木紧随其后,一个面带惶恐,一个满脸不耐。言玉犹豫了片刻,最终还是抬步跟了上去,只是他刻意落后了几步,像个无关紧要的影子。
穿过抄手游廊,还未走到前厅,便听到一阵尖利刻薄的哭嚎声,以及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厉声训斥着什么。
楚垂容脚步未停,径直踏入了正厅。
只见厅堂正中,端坐着一位身着深色锦缎衣裙、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太太。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怒容,一双精明的眼睛锐利如鹰隼,正死死地盯着跪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一个丫鬟。旁边站着的,正是楚垂容那位鲜少露面、据说常年在佛堂念经的祖母——梁老夫人。
梁夫人一见这阵仗,腿肚子都有些发软,连忙上前几步,怯生生地唤道:“母亲……”
梁老夫人凌厉的目光扫过梁夫人,重重地冷哼一声,并未搭话,视线转而落在了最后进来的楚垂容身上。那目光,像是淬了冰,又像是带着火,充满了审视和不加掩饰的厌弃。
“你就是楚垂容?”梁老夫人开口,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楚垂容微微颔首,不卑不亢:“是,垂容见过祖母。”她语气平淡,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,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陌生人。
“哼,还认得我这个祖母?”梁老夫人冷笑,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地顿了一下地面,发出沉闷的响声,“我还以为,你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!”
梁时木见状,立刻上前一步,对着梁老夫人躬身道:“祖母,您息怒。妹妹她刚从……”
“你给我闭嘴!”梁老夫人厉声打断他,“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?没用的东西!连自己的妹妹都管教不好,让你父亲和你祖父蒙羞!”
梁时木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却不敢反驳,只能悻悻地退到一旁。
梁老夫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楚垂容身上:“楚垂容,你可知罪?”
“祖母指的是什么罪?”楚垂容抬眸,迎上那双锐利的眼睛,平静地反问。
“不知悔改!”梁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下,“忤逆不孝,违抗圣旨,害得你祖父卧病在床,搅得家宅不宁!桩桩件件,哪一件不够你浸猪笼的?我们梁家世代清誉,岂容你这等祸害玷污!”
“老夫人这话,垂容不敢苟同。”楚垂容的声音依旧平静,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,“圣旨赐婚,并非我所愿,祖父心疼孙女,为其奔走,何错之有?至于卧病在床,若非有人蓄意挑拨,祖父又怎会气急攻心?家宅不宁?敢问老夫人,这四年来,我在辛者库受苦之时,梁家可曾有过片刻安宁?如今我回来了,倒成了搅家宅不宁的祸害?”
她顿了顿,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,最后定格在梁老夫人脸上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、带着讽刺的弧度:“若说玷污门楣,四年前将我送入辛者库替人顶罪之时,梁家的清誉又在何处?”
“你……你放肆!”梁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楚垂容的手指都在颤抖,“伶牙俐齿!果然是乡野长大的丫头,毫无教养!不知廉耻!”
“母亲,您消消气……”梁夫人连忙上前想要搀扶,却被梁老夫人一把推开。
“滚开!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!”梁老夫人怒吼着,转向门口的几个粗壮婆子,“来人!给我把这个孽障拖出去!从今天起,她不再是我梁家的人!将她逐出府去,是死是活,与我梁家再无干系!”
那几个婆子面面相觑,显然有些犹豫,毕竟这可是院使大人的亲孙女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?我的话不管用了吗?”梁老夫人厉声催促,声音尖锐得刺耳,“把她给我扔到大街上!谁敢收留,便是与我梁家为敌!”
梁夫人脸色煞白,想要说什么,却被梁老夫人一个眼神瞪了回去。梁时木站在一旁,眉头紧锁,似乎在挣扎着什么,但终究没有开口。言玉更是面色尴尬,下意识
第一百五十五章 当年留下的信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