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谁敢!”楚垂容的声音陡然拔高,虽依旧清冷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。她目光如冰棱,扫过那几个逼近的婆子,“我楚垂容烂命一条,四年前没死在辛者库,今日也断不会任人拿捏!你们碰我一下试试,是想尝尝筋断骨折的滋味,还是想试试半身不遂的下场?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清晰,带着一种医者独有的、对人体脆弱之处了如指掌的冷酷。那几个婆子常年在内宅行事,欺软怕硬惯了,听闻此言,又见她眼神冰冷得不似活人,竟真的被唬住,脚步不由得一顿,面露迟疑。
“反了!反了!连几个下人都治不了!”梁老夫人见状更是气急败坏,抄起手边的茶盏就朝地上砸去,瓷片四溅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“废物!一群废物!还不快把她给我拿下!出了事我担着!”
重赏之下必有勇夫,何况还有主子担责的承诺。那几个婆子被这一砸激起了凶性,不再犹豫,再次恶狠狠地扑了上来。这一次,她们不再试图擒拿,而是直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,朝着楚垂容的胳膊和头发抓去,显然是想用最粗暴的方式将她拖出去。
楚垂容眼神一凛,身形微侧,险险避开抓向头发的手,同时手腕翻转,精准地扣住其中一个婆子伸来的手腕,五指微微用力。
只听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伴随着那婆子杀猪般的惨叫,她的手腕竟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,显然是脱臼了。
“啊——!我的手!我的手!”那婆子疼得涕泪横流,抱着手腕瘫倒在地。
其余几个婆子见状,吓得脸色发白,一时间竟不敢再上前。
厅堂内死一般的寂静,只剩下那婆子痛苦的哀嚎和梁老夫人粗重的喘息声。
梁夫人吓得捂住了嘴,眼中满是惊恐。梁时木也震惊地看着楚垂容,似乎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妹妹竟有如此身手和狠厉。言玉更是下意识地又往后缩了缩,看向楚垂容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……恐惧。
“好!好得很!”梁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楚垂容,嘴唇哆嗦着,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,“你……你这个孽障!竟然还敢动手伤人!来人啊!给我叫护院来!把她绑起来!绑起来扔出去!”
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,只想立刻将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孙女清除出去。
几个小厮闻声就要往外跑去叫人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,一触即发的时刻,一道清冷沉稳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骤然从门口响起:
“梁老夫人好大的威风,这是在审问犯人,还是在动用私刑?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温辰屿一身玄色劲装,身姿挺拔如松,逆着光站在厅堂门口。他面沉如水,眼神锐利如刀,扫过厅内狼藉的景象和倒地哀嚎的婆子,眉头微微蹙起。那目光落在楚垂容身上时,才不易察觉地柔和了一瞬,但看到她微乱的发鬓和紧绷的侧脸时,眸色又沉了几分。
他缓步走进厅堂,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在场众人的心上,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。
“温……温将军?”梁老夫人显然没料到温辰屿会突然出现,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,脸上的狰狞还未完全褪去,显得有些滑稽,“您……您怎么来了?”
梁时木看到温辰屿,脸色更加复杂,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,却又不知该说什么。而言玉,在看到温辰屿投向楚垂容那带着隐晦关切的目光时,心头猛地一刺,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和懊悔涌了上来,让他脸色更加难看。
温辰屿没有理会梁老夫人的问话,径直走到楚垂容身侧,目光沉静地看着她,声音放低了些:“你没事吧?”
楚垂容看到他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平静,微微摇了摇头,并未说话,只是那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些许。
温辰屿见她不语,只当她受了委屈,转过身,目光再次投向梁老夫人,声音里已然裹挟着寒意:“温某方才在门外,似乎听到老夫人要将楚姑娘逐出府门?”
“这……这是我们梁家的家事……”梁老夫人被他看得心头发怵,却还是强撑着说道,“楚垂容她忤逆不孝,败坏门风,老身将她逐出家门,合情合理!”
“哦?家事?”温辰屿微微挑眉,语气带着几分嘲讽,“楚姑娘如今尚未出阁,其父乃太医院院使,其祖父更是为国为民的梁老大人。她何时成了可以任由老夫人随意打骂发落,甚至逐出家门的私产了?”
他顿了顿,目光如电,直视着梁老夫人因愤怒和心虚而涨红的脸,“还是说,梁老夫人的意思,便是梁老大人的意思?温某倒是不知道,梁老大人何时变得如此糊涂,竟要将自己苦寻多年才找回的亲孙女,再次弃之如敝履?”
温辰屿的话,字字诛心,不仅直接顶撞了梁老夫人,更是将病中的梁老爷子抬了出来,堵得梁老夫人一口气憋在胸口,上不去也下不来,脸色憋得发紫。
话音刚落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。
“老夫人!不好了!”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冲进来,“大人他、他晕倒了!”
第一百五十六章 欺软怕硬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