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生在罗门,长在清岩,死在凉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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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唐烛,过来吃饭”
“好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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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,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,记事起我便在流浪,我只知道我脚下的这片土地叫罗门城,城里有个开面馆的人,他很凶,但是他煮的面却很香,我第一次坐在他的店门口闻着的时候,他泼了我一盆水,骂我臭乞丐。
我学会的第一句话是乞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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遇见他的那年我才八岁,战乱的年代人人自危,在黄沙遍天的西北,我衣衫褴褛,满面尘霜的与狗抢食,街上的人已经习以为常,在他们眼里,乞丐和狗没什么区别,狗打架也没什么好看的。
今天饭馆里倒了几盆肉骨头,我摸着路子等人一走立刻冲了上去,只可惜这家饭馆还养了狗,这些吃食想必是给狗吃的,一共三只狗,面相凶恶,嘴边流着口水,泛着恶臭,我抢到了半个馒头和一块肉骨头,也换来了一身的伤。
我抱着吃的一路跑回了镇外的一处树洞下,我个子娇小,正好可以栖身。
这是我自己掏出来的洞,这棵树原本是两棵,只是长在了一起,撑得树根很大,我捡了一块别人扔掉的盘子碎片,手脚并用的掏了十多天,才有了这个洞,白天我出去就用杂草把洞口挡住,晚上回来钻进去再用杂草挡住,今天也是。
天黑了,我感觉腿好疼,似乎流血了,可我顾不得旁的,怀里的吃食已经凉了,我得赶紧吃完,今天的肉骨头好似格外的香。
吃完了,我也困了,腿上还疼着,我不想管,以往大伤小伤不断,我也从未管过,第二天起来用土敷上就好了。
我美美的睡了一觉,梦中感觉外面好像下雨了,过了一会儿,我倏的惊醒,生来流浪的经历让我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人来了,是脚踩在树杈上的声音。
有人过来了。
洞口的杂草往里渗着雨水,我听见了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,不止一个人,我努力往里缩,无奈树洞本就小,已经无处可退。
“真晦气,眼看着就要进城了,居然下起了大雨,这还怎么走”
是一个男人的声音,有些无奈,又有一个男声回应道
“无事,这不是有些杂草吗,咱们拿一点裹在身上吧”
他们来了。
“咦?这里有个树洞诶”
说这话的时候,有人拨开了杂草,我看见了一张满是灰尘的脸,他看着我,我看着他,他回头对着他身后的人,说
“毋姜,你过来看,这儿有个孩子”
“........”
我至今还记得那个雨夜,那个男人蹲在树洞口,外头雨声很大,他微微扬着嗓子,问我“你叫什么名字”
我不懂,只是看着他,看着他身后的那个男人,他以为我是害怕,回头对那个男人说“毋姜,你侧过去点,他害怕你”
男人顿了一下,走远了些,他回过头来又问道“你愿意跟着我们吗”
突如其来的一句话,我还来不及反应,远处的男人闻言打断了他,道 “少白,别给自己惹事”
语气中有些不赞同,男人不理他,只看着我,眼神明亮的好像夜空中的星星。
奇怪的很,天明明还是暗的,他的脸上又涂满了泥土,我却好像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他在笑,十分温柔。
我把手伸了出去。
我大概这辈子也不会知道,他如此突兀的一句话背后,思前想后了多少,短短的几秒钟,他就做出了收养我的决定。
现在想来,他真是傻的可以,见到一个流浪儿就要善心大发,真是,太傻了。
雨停了,我被他抱在怀里,他小声的对我说,如果冷可以把头埋在他胸口,我还是有些不懂,我冷,他也冷,为什么要抱在一起呢,难道抱在一起就不冷了吗。
他把我抱出了树洞,刚下过雨的土地极难行走,唯有树洞这一块还算是平坦,他轻拍我的背,对着远处的男人道
“毋姜,雨停了,咱们是在这儿歇着还是...”
那个男人回头,走了过来,他们二人都穿着脏乱的衣服,有些脏,却不破,他看着我,嘴唇紧抿,到底还是没有再说把我放下的话。
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,只记得他说话的声音,嗓音厚重,有些冷清
“进城吧,这孩子身上有伤”
“啊?”抱着我的男人似乎还不知道,黑暗中摸索到了我的腿,有些疼,我闷哼了一声,男人摸到了我的伤口,连忙道
“走,赶紧进城,怎的伤成这样”
夜间难行,更何况是雨后的午夜,男人抱着我,我伏在他的肩上,好像真的不冷了。
他说他叫唐少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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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你叫什么名字
我刚醒,这个男人就伏在我床前这样问我,我是谁,我想了一下,艰难的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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