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回侯府大约过了一月有余,我的禁足已经解了有些时日,我仍觉得待在侯府无趣得很,却也没再想着离开侯府几个月,每天在后园里找舒服的树躺着,仿佛还在等着谢漪在日落时过来叫我,父亲偶尔经过,只是看一眼,也不再管我。
一日晌午,我正躺在一棵斜倚着的桃树上打盹儿,听见一阵脚步由远及近,两人交谈的声音渐起。
“谢先生里面请。”
“多谢。”
我连忙从树上翻起身来,一眼就看到谢漪穿了件淡青的长衫,正跟着小厮在游廊上走着。
“谢漪!”
我从树干上跳下来,连带着身上落着的花瓣也往下掉。我快步跑到谢漪面前停住:“谢漪!你终于来了!”
谢漪瞪大了眼睛,有些瞠目结舌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世子安。”谢漪身边的小厮朝我行礼。
“你是裴侯府上的世子?”谢漪不可置信地看着我。
我讪笑着摸了摸鼻子:“莫怪莫怪,我当初怕你不肯收留我嘛。”
谢漪不说话,嘴唇抿成一条线,板着张脸向我行礼:“世子安。”
我知道谢漪是生气了,连忙弓着身子去看他,想赔个不是又碍于又别人在跟前,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:“谢漪,我错了。”
谢漪行了礼就站得笔直,两只眼睛也不看我,直直地盯着地板。
小厮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谢漪:“世子原来与谢先生认得。”小厮笑着说:“谢先生今日登门拜会,侯爷看中谢先生文采斐然,收了谢先生做门生,也顺便教导世子,小的我正要给世子引进呢。”小厮朝我拱了拱手:“既然世子与谢先生相识,小的我就先退下了。”
待小厮走后,我举起手想碰碰谢漪,谢漪却往后退了半步,面无表情恭恭敬敬地说:“在下得侯爷赏识,逾越做得世子教导,当惜时如金,烦请世子带路。”
我一下没了话说,只得带谢漪在游廊上走着。
谢漪在身后默不作声,我只觉心里发毛,悄悄放慢脚步,与谢漪并排走着:“还生气呢?”
谢漪仍不言语,目不斜视。我一时没了主意,只能将来龙去脉说给谢漪听。说罢,我看着谢漪的表情,过了几瞬,谢漪终于是叹了口气,有些无奈:“我没恼,那日在岸边见着你,看你的服饰就已猜到你并非常人,只是不曾想过你是裴侯之子,我还以为你已不在京中。”
我心中松了口气,笑着问他:“那天的话你听到了?”
谢漪似乎是想到什么乐事,也笑了起来:“我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正午,只记得你说什么要走,什么裴侯,其余的记不大清。我在桥头又摆了一月多的字画,觉得无趣得紧,就来侯府碰碰运气,没想到……”
“没想到在这见着我了。”我接过话头,笑着对谢漪说。
谢漪笑而不语,与我一同走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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